张二奎为京剧的形成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。在张二奎之前,四大徽班之一的春台班艺人余三胜,以独具特色的“花腔”倾倒了京师戏迷,后来张二奎横空出世,他以堂皇的气势、洪亮的声腔,赢得了大量年轻观众,成为年轻戏迷的偶像。当时一首打油诗唱道:“时尚黄腔喊似雷,当年昆弋话无媒;而今特重余三胜,年少争传张二奎”。
他开创的流派世称“京派”或“奎派”在京城备受推崇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出生在北京,主要还是因为他不仅身在京城,还深得京城文化的熏染,和余三胜的唱法不同,不爱用花腔,他的发音也与程长庚的徽音有异。
他的唱功演唱、念白的声腔字音上,吸收北京的语音特点,多用了北京字音,一改徽调、昆曲、汉调等晦涩的语音,迎合了北方观众的欣赏习惯,给人以畅快淋漓之感。吐字清晰,咬字坚实,自成一格。他的唱工淳朴有力,浑厚平稳,平稳宽亮,嗓音高亢激越,朴实无华,大开大合,大气磅礴,行家评价是“嗓音宏亮,行腔不喜曲折,而字字坚实,颠扑不破”。这种直腔直调的唱法,较之程长庚更甚,更有精金旺火般的魅力。二奎的唱腔多用西皮调,板眼极迟缓,受到北京观众的激赏,特别是年轻观众的接受与欢迎,这当是“年少争传张二奎”的一个重要原因。
张二奎还创造了重气喷字的唱法,即对重点唱句的最后一二字,以足实的气息喷出而又不动声色,听来干净利索,格外痛快淋漓,老生演唱讲究用“喷口”便是来源于此。张还创造了一种“摧气”的唱法,如《打金枝》中,唱到“把王催”,以气催声,但演来则是不动声色。光绪丙子恩科进士吴焘,别署倦游逸叟,着《梨园佳话》,别出心裁地以诗喻戏,对张二奎的唱腔作出过评论:张(二奎)如沈(佺期)、宋(之问)之应制各体,堂皇冠冕,风度端凝,复加锤炼之功,则摩诘(王维)、嘉州(岑参)之《早朝大明宫》,一洗筝琶凡响矣”。
张二奎演唱中不仅以唱工见长,而且十分注重作功气派,时人咏之:“四喜一句’把王催’,三庆长庚也皱眉,怜他春台余三胜,《捉放》完时饶《碰碑》。”
其雍容华贵端庄豪气,精致传神的扮相和做工,使他最为擅长扮演帝王贵胄一类角色,也是以演王帽戏饰演帝王贵族最出名,一时倾倒京华,好评如潮。“一经袍笏登场,俨如王者”,“演剧者神动天随,观剧者心倾意满”。吴焘评论,张二奎在《打金枝》剧中,“金乌东升”一段唱,俨有“九天阊阖开宫殿,万国衣冠拜冕旒”(王维《和贾舍人早朝》句)气概。特别是《上天台》的大段[二黄快三眼]唱词,有别于他人,唱江阳辙。他在《牧羊卷》、《捉放曹》、《五雷阵》、《桑园会》、《四郎探母》等戏中的表演也颇为精彩。
张二奎碍于出身票友,腰工腿工自不能与出身科班的余三胜、程长庚相比,动作有时不免滞板。但他能演短打武戏,主持双奎班时,因武生任七十临场推诿,他曾饰黄天霸救场,只是终生不演长靠武戏。